「疆界」、「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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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紀蕙
“What is a border?”
- 邊界border概念的難以定義,牽涉歷史性,自古籍有疆域、領土,是不同人民區分、接觸或是衝突之境,是防堵或是通行之地,而此邊界在 歷史中持續變形,功能不同。(77)例如,今日的歐洲概念以非公民概念拓展疆界,卻同時發展出新的區分方式(78)費希特Fichte曾經說過,永遠有內部看不見的邊界(INVISIBLE BORDERS, SITUATED EVERYWEHRE AND NOWEHRE) (78)
- 邊界概念之三種面向:多重決定,多義性,異質性
多重決定overdetermination:不只是國與國之間的邊界,而是相對的多重地理政治之區分,不是偶然發生,而是內在構成的, 牽涉了世界構成的關係。 (“no political border is ever the mere boundary between two states, but is always overdetermined and, in that sense, sanctioned, reduplicated and relativized by other geopolitical divisions. This feature is by no means incidental or contingent; it is intrinsic. Without the world-configuring function they perform, there would be no borders – or no lasting borders.” 79)歐洲、冷戰陣營、殖民帝國等,有不同的地理政治區分。此邊界的不確定性與多重決定,以及是否會維繫,要取決於地理政治的區分的性質與地點,以及相對 於此上層邊界之下國家自主的類型與程度,以及國家內部的族群、社會、宗教之分化。(81)
- 多義性polysemic nature: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義。越密集的跨國流通,越多的政治經濟空間被形成,而邊界與穩定狀態(states)也被構成。也就是說,國際性的階 級區分會透過不同形式的邊界概念穩固自身的權力,並執行差別待遇與分配。同時,這些權力集中者會極力維護自身合法性與受歡迎程度之象徵資源。因此,弔詭的 是,當這些資本壟斷者將認同之邊界相對化的同時,他們也增強了另外一種形式的穩定認同。此外,當資本流通時,人也被流通,而另外一種型式的種族隔離 (apartheid)便發生了,而且深入所有的社會中。(82) Balibar也指出移民身份的問題,以及移民在「轉運站」(transit zones)的困境(83),例如遣送等候區,靖廬。
- 異質性與無處不在(heterogeneity and ubiquity of borders):政治、文化、社會經濟的邊界隨著國家而並存。例如健康、安全檢查。
邊界涉及建制(institution)。任何邊界都是反民主(anti-democratic institutions)的,涉及相互的消滅(mutual extermination)。關於「基進民主」(radical democracy);如果邊界再度被劃分而多元化,形成規劃新的社會空間的格線,grid,而不再是與外部的區隔,那麼,剩下的選擇則在於暴力與威權, 以及解構任何邊界建制的民主基進主義。不過,Balibar並不同意「無邊界的世界」,沒有邊界的世界可能會讓某一些私有權力中心壟斷資本、通訊與軍力。 問題其實在於如何透過民主控制來控制邊界之控制者,也就是國家或是超國家機構。因此,邊界兩邊之人民需要有共同的語言,或是需要有中介者, (mediators, interpreters)(85)。
本文摘錄自:《Balibar 論邊界與暴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