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的足印—紀念和亞弦在左營的那些時光>

商禽




這正好。若是連生前的每一個手勢都必須收回 ,在如此冷冷的重量下;
若是必須重覆我曾說過的一切話語,每一聲笑,在這沒有時間的空間裡;
就如我現在所踐屨的—我收回我生前的步步的足印—然而我不必。這正好。

這正好。不再有「時間」。
沒有話語。
陰影是可觸的藻草。
這路已不復是路。
野萵苣與牛蒡花。
這已經是屋脊。
在 「蛇莓子與虎耳草之間。」
太好了。
除開月光的重與冷。我收回我的足印。
我的足印回到它們自己:::。

今夜我在沒有「時間」和語言的存在之中來到這昔日我們曾反覆送別的的林蔭小徑。
(「今夜故人來不來」)今夜故人來不來?我行行復行行。當天河東斜之際,
隱隱地覺出時間在我無質的軀體中展佈;一個初生的嬰兒以他哀哀的啼聲宣告—雞已鳴過。
而我自己亦清楚地知道—關於那些足印,我已經透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