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cslogo
Activities

近期影音 Recent Video


20240429|Critical Curatorial Practices in the 21st Century: Public Space, New Media and Geopolitics

more

近期出版 Recent Publication


心態史拓撲學:如何面對當代?如何理解歷史?

more

戰爭的蛻變 西谷 修 演講側記

2019-04-30

戰爭的蛻變 西谷 修 演講側記

日本東京外國語大學名譽教授西谷 修於2019年4月17日應邀至文化研究國際中心演講,該講座係教育部玉山學者計畫的學術活動,由布洛薩教授主持的「玉山學者規劃演講系列」,西谷 修教授是此一系列的首位講者。

西谷 修教授專研戰爭問題,他分析古典時期的戰爭如何演變到現代戰爭-國家間的戰爭,乃至於目前的反恐戰爭。西谷 修教授特別著力在反恐戰爭是如何被正常化?反恐戰爭之後,這個世界會有甚麼改變?我們到底還能做些甚麼呢?西谷 修教授認為這是在國際政治學上比較少被討論的。

講到戰爭,西谷 修說這是團體組織之間的抗爭,任何人都不是主體,都是在戰爭的當下被捲入的,因此對個體來說,戰爭不是去「做」的,是自然發生的,我們到底是怎麼被戰爭捲入?從古典時期到現代戰爭,這個問題依然存在。

冷戰末期有所謂低強度的戰爭,如今則進入了反恐戰爭年代。反恐戰爭兩個特質是非對稱的戰爭以及單向性戰爭,這不是恐怖份子發動的戰爭,而是美國發動的戰爭。政治學者把反恐戰爭當成是新型態的戰爭,並稱之為非對稱的戰爭,最近美國學者就以新戰爭討論反恐戰爭,而非對稱戰爭的特色首先就是單向性。西谷 修說他本人很抗拒這樣的概念,但媒體和國家都把這種論述正常化。

所謂的單向性就是否認對方的存在,排除對方的交涉資格,雖然稱對方為恐怖份子,但並不將對方視為當事者,剝奪了對方的敵人資格。恐怖份子不是真正定義的「對手」,而是一群人,雖然剝奪了敵人的資格,卻無法隱藏殲滅敵人之目的,因而在尖端武器所到之處,荒煙漫草難民流離。

西谷 修接者討論更深刻的問題,首先是恐怖份子,雖然在政治學上並無此概念,但聽起來好像是個犯罪者。恐怖份子這個名稱具政治意義,產生於法國大革命時,先於恐怖主義。

一九九○年代美國的犯罪學者便去除這個名稱的政治因素,漂白而以無毒的概念使用之。恐怖主義在二○○一年911之後便不再具有政治意義了,讓人民走向死亡就成了罪人,恐怖份子變成了人民的公敵,在好萊塢電影中可被想像為外星人。

其實早在羅馬法中就有神聖人的概念,只要將對方視為非人類就可以殺無赦,從人類中被排除,處於例外狀態就是非人類,奧茲維茲呈現了這種例外狀態。例外狀態如今在恐怖份子的名下重新復活,抓到恐怖份子不必適用於普遍人權,將人類排除於非人類是文明的排除,是需要被否定的,再度抽離主體性。

然而,以美國為主的西方國家為什麼會迅速接受這樣的概念呢?西谷 修說,那是因為911之後,美國與歐洲國家都覺得自己腳步站不穩了。戰略學家們發現已經無法發揮相互抑止的效應,因為對方根本不想活了。

西谷 修認為支撐近代的理性主義被恐怖份子開了一個大洞;他以史賓諾莎的Conatus作為西方理性主義的軸心展開論述,史賓諾莎認為生存的慾望是人類的普遍德性,人透過努力的鍛鍊而增強了生命的動力,因而能超克阻礙,向上提升。不僅人類,在大自然中,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有堅強的生命力,努力求生存是萬物之德。然而,恐怖份子卻以自殺行動否定了西方的理性主義,西方世界因此備感威脅,對於這些人無法命名,只能稱為恐怖份子。

但是美國人早在七十多年前就已經歷過這種理性主義的威脅,日本在二戰時期的神風特攻隊 (Kamikaze) 使得許多美軍遭受戰爭症候群,也因此,西方媒體稱恐怖份子為Kamikaze。

反恐戰爭也大幅改變了國家與國民的關係。當代戰爭的要件是切斷國民與戰爭的連結,把我方的犧牲最小化,不讓人民見到戰爭的殘酷,因此戰場無人化。例如人工智能的機器人替代人民上戰場,切斷國民與戰場的關係。雖然人民遠離戰爭,但是戰爭卻存在於動漫、手遊,而部隊民營化也免除了國家的責任。

現場提問時,西谷 修再度以斯賓諾莎的Conatus形上學概念延伸至反恐戰爭,他說,斯賓諾沙是以人作為前題討論Conatus,若以文本討論戰爭,冷戰時期的核武威脅事實上充滿著Conatus的抑制(有核武設備就會安心,反之則不安。如果先發動攻擊也會被隨即報復。),敵對雙方互相抑制。這是A與非A的關係,兩者對立存在,但是,從Conatus 「努力向上、綻放生命」的核心意義觀之,自殺攻擊者會被理性主義排除在人類之外,而成為非人類。

西谷 修從這個脈絡闡述戰爭的非人化過程和目的。他說,「人對人、面對面」並不能用在恐怖份子身上,因為只有A而沒有非A,這是非常恐怖的邏輯概念。另外,當今的資訊化、人工智能年代,人與人的關係也趨近於「物化」,因此在日常生活中對「非人類」戰爭,同樣是將人視為可以在電腦上操做的對象。西谷 修問道,這兩者的邏輯是否大致相同呢?

關於西方媒體以Kamikaze形容或作為「恐怖份子」的代名詞,社文所博士生林士鈞提問,其中是否有東方主義的隱含?西谷修答覆並非如此;西方媒體用這個詞,是因為Kamikaze同樣違反了用來支撐世界進行的理性主義,是令人感到害怕的凶器。西谷 修觀察到,使用Kamikaze最多的是法國媒體,日本駐法國大使還曾抗議媒體如此形容具否定用意。

演講主持人布洛薩以戰士的蛻變與重返做總結,布洛薩首先分析士兵與戰士之差異:以中東地區的戰事為例,西方國家的部隊大多來自傭兵,他們加入軍隊士為了就業賺錢。而另一邊,敘利亞戰爭中的伊斯蘭國或凱達基地組織的「聖戰士」,他們不是傭兵,他們是來打仗、來犧牲的,因此戰力堅強,稱他們為Kamikaze是他們隨時準備犧牲,而與日本的神風特攻隊最大的差別是,神風特攻隊雖為天皇效命,卻不知為何而戰,但聖戰士明白他們作戰和犧牲之目的。

羅惠珍筆記

  

  

近期新聞 Recent News


側記|中國左翼文學的區域模式與跨域互動

2024-05-09

more

側記|「2024關鍵商業與人權議題」

2024-05-07

more

側記|4/15放映場 - 2024 臺灣國際民族誌影展 國立陽明交通大學巡迴場次 Taiwan International Ethnographic Film Festival - NYCU tour

2024-04-25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