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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記:馬華同志文學國族邊緣的困境──張斯翔老師演講

2021-07-07

馬華同志文學國族邊緣的困境──張斯翔老師演講側記
國立陽明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碩士生 崔藐之

  通過張斯翔老師的演講,我對馬來西亞這個國家有了更深入的認識,對馬華/同志/文學三者的發展困境都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馬華同志文學的文本大多講述的是馬華同志的困境,從馬來西亞的歷史發展脈絡、宗教和種族之間的隔閡來看,華人族群一直處於一個他者的身分,被馬來民族排除在外,被「傳統中國」排除在外,它具有的合理的悲劇性藏在字裡行間。而同志身分在馬來西亞一直沒有受到官方的認同和應有的保護,作為性別少數群體卻成為被破害和污名化的主體,在夾縫中生存的華人同志缺少(傳統中華價值觀)家庭的支持,還需要面對法律和宗教的威脅,在性別觀念相當落空的環境中,同志的發展舉步維艱。最後,由中文書寫的文學作品在馬來西亞沒有地位,也得不到肯定,流於台灣發展的馬華文學終究是漂流在異國他鄉的影子,沒有根的拉扯,不知又能何去何從?老師指出,馬華同志文學是被發明出來的學科,需要我們從小說和文章中尋找這些魍魎的痕跡,他們隨著政體和國家的變遷搜尋著生存空間,躲藏在隱密的角落寄居。在我看來,他們的困境彷彿永遠無法被解決,宗族觀念、宗教霸權和民族排他性三個巨大的困難互相牽扯,像一張網不斷壓在馬華同志(文學)身上,不管先進的西方理論再如何傳播和發展,馬來西亞半島就像一個文明的黑洞,將其吸入後不見蹤影。以下是本次演講的側記:

  講者於2009年進入馬華同志小說的議題中,2007年《有志一同:馬華同志小說選》出版,是馬華同志小說研究的起點。其實馬華同志文學很早就有了,在馬來西亞1957年獨立之前,甚至是1963年馬來西亞成立之前,所有跟同志文學相關的議題都已經悄悄出現在馬華文學的場域裡,但是一直到2007年的時候,由許通元老師正式編著《馬華同志小說選》一書後,整個馬華同志文學的學科才被發明出來。馬華同志文學絕對是一個發明,而不是一個人寫出來後順理成章變成的一個狀態,所以像紀大偉老師的《台灣同志文學史》副標題就是「一個台灣的發明」。在這個狀態裡面,整個馬華同志文學是輔助在馬華文學裡面的,但它是一個非常新興的學科。2007年這個學科被發明出來後,講者就開始進入該研究領域,固定地生產論文,才達到如今的成就。
  馬來西亞或馬華族群裡面,對教育研究、甚至是文化脈絡的經營,是一個非常荒漠的地方,而且該地本身因為發展的態勢和成果,高等教育都朝向實用性發展。所以不管是性別研究還是亞際研究,在馬來西亞的學術和社會脈絡中,都屬「無用」,在這樣的社會中,我們看到馬華同志文學邊緣的困境。黃錦樹老師認為,馬華文學是一個擺在有限的土壤裡面生長的很好看,但其實是過度修剪的成果,馬華文學自帶的是一種悲情的、可憐的境況,可是回到同志的社會文化裡面,是一種更可憐的狀況。而本次講者主要談的,就是「馬華」「同志」「文學」如何「可憐」。
  講者問大家對馬華同志文學有什麼基本的印象?有什麼狂野的想像?《馬來同志文學選集》(2008)的馬來文版叫做「像我們這樣的人」,這本書想要針對的閱讀主體是同志族群,異性戀沒有被包括進去;英文版的《馬來西亞同志文學小說選》在其後出版(2009),這兩本書是絕無僅有的馬來語英文的同志小說選,而馬來人看的懂的語言就容易被查禁。《馬華同志文學選》被審查的理由是其中提到男女交媾的過程,與同性戀一點關係都沒有。在研究馬華文的過程中,我們一定要認識馬來族群,在做研究的時候我們需要有一個他者作為比對和歷史背景,在本次選讀的小說《棋子》中就有關於華人男同志和馬來男同志交往的故事。
  馬來西亞分為兩邊,東馬和西馬,比較混亂的一邊是東馬。小說家張貴興和李永平就是東馬人,我們可以看到他們的作品中鬼魅的、雨林的、森林的特色,東馬大於西馬三倍左右,人口密度很低,有很多想像的空間。對於這些已經離開馬來西亞幾十年的人,突然拿到一本馬來西亞的護照,變成另一個國家的人,他們其實並不認同馬來西亞的政治,但已經寫了一輩子的東馬文學故事,所以只能承認自己是馬華文學作家。可是因為離開了太久,也被本土作家討厭,因為他們使用很多奇怪的想像去輸出東馬的image;寫實和現代主義式的寫作就變成兩條分支線在馬華同志文學的場域內不斷的戰鬥。可是在西馬作家來到台灣紮根,橫掃九十年代台灣文學市場,成為很厲害的作家,他們的寫作內容偏向小城風光,熱帶莊園,城市文學,形成一種好像西馬是城市,東馬是樹林的對比。在這樣的狀態下,重新想像馬華文學,我們發現它都侷限在這些在台灣的作家上,在台灣發表的作品。
  馬來西亞的國土面積是台灣的九倍,人口卻和台灣相同,人口密集程度相差很多。在這種狀態下,馬來西亞人對於馬來西亞的認知不一定如台灣一樣被建構完整,而且馬來西亞的華人大多是移民到馬來西亞,就像台灣一樣。馬來西亞華人也不能像泰國華人或菲律賓華人一樣直接融入到其他的國家語言裡面,馬來華語的書寫和馬來語的書寫在階級上是完全不一樣的,它是這個國家使用的語言,但它不是國語。移民來的馬來西亞華人人數很多,大部分華人移民在檳城和新加坡,到1963年成立了馬來西亞時,華人佔比超過一半,直到1965年將新加坡隔出馬來西亞(新加坡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華人),因此馬來西亞政治體制中的華人比例急劇減少,到百分之三十左右。所以這麼大的華人人口數量,整個馬來西亞的華文教育所傳承下來的脈絡,形成了一個大框架的馬來西亞式的傳統華人的image。馬華族群自己通過教育,重新符號化、再創造了一個自己以為的中國傳統的華人傳統在這片土地上繼續綿延下來,傳統具有的神聖性使他們無法拋棄華文、華人身分或整個的華人文化。馬華是一種存在,一種重新創作以及再複製,它以為它建構了什麼,但其實它結構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一些很基礎和零散的事物,將它們重新裝構起來。「混種」是馬華文化的最基本型態,包括華文教育,它是冷戰機制下不斷存活至今已經過時的東西,冷戰也成為馬華文化存在的很重要的歷史淵源。
  講者提醒我們,整個東亞華人成為相對主流,或是在次要文化的框架中,他們有各種不同的權力架構、歷史因由,甚至互相參照以及彼此影響的可能性。所有我們在看台灣文學、香港文學以及新馬華文文學時,我們不能只看其中的一塊,否則必然找不到跟世界連結起來的可能性的比較長遠的源頭。
  回到講題中,馬來西亞同志稱自己為PLU,就是People Like Us的縮寫,它形成了網絡交友文化中,馬來西亞同志圈的暗語,是一個自我認同的身分標誌。當東南亞人想要在台灣與同性伴侶結婚時,需要遞交全面的材料和嚴格的審查,這些是歐美人或日本人不需要經過的步驟;當東南亞人想要擁有台灣的國籍時需要同意放棄自己原本的國籍,承受變成無國籍人士的風險。我們從跨國同志婚姻的角度討論馬華同志,如果要留在台灣,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唸書然後找工作,如果台灣的公司要請外籍員工,需要五百萬以上的資本額以及三十位以上的台灣員工,才可以開立工作簽證。最具有歧視性的是馬來西亞人在台灣只能找白領的工作,但印尼、越南、菲律賓等國的人只能申請藍領的工作,不可以申請白領工作。在這樣的狀態下,白領的工作證滿五年後可算分數以申請永久居留,但藍領永遠不可能換永久居留證。即使擁有永久居留證,也是外國人,不能和台灣人結婚,除非拿到真正的台灣國籍,而從永久居留轉到台灣國籍,又是一條漫漫長路(十五年到二十年以上的過程)。台灣通過同婚合法克服很多的困難,將本來不屬於法律內的同志族群身分包括在內,是一種「無中生有」,所以台灣在面對同婚合法時,生產了法律中所需要的同志形象和同志身分,與保守思想作出對抗。但是若馬來西亞想要通過同婚合法,會是一個更艱難和漫長的過程。馬來西亞受到五千年中華文明的影響,對生育和夫妻家庭非常重視,再加上宗教、法律等,甚至更多的一系列阻礙。
  2018年1月,馬來半島的大學生組織提出LGBT群體是有精神疾病的,政府應該立法嚴禁他們領養小孩;2月香港的藝人想要申請去馬來西亞演出,被禁止;2017年泰國的一部BL劇《一年生》的演員想要去吉隆坡辦粉絲見面會,被馬來西亞政府禁止,宣稱不同意同性戀演員來馬來西亞宣傳;馬來西亞國家大學舉辦了一個性轉同性戀比賽,甚至馬來西亞現在還有「男子氣概集中營」,參與男子氣概的活動。在馬來西亞族群中,認為一個人是同志就代表他想變性,回教政黨認為,如果他們的一員接受LGBT,就代表他們的整個政黨都接受LGBT,這是他們堅決反對的,同志酒吧也遭到警方查禁,像一個沒有後續運動的「藍牆酒吧運動」事件。馬來西亞的首相稱「有別其他西方國家,大馬不接受同志婚姻,所有的同性戀全部都是腐敗的西方文化,必須堅決排除在外」。在馬來西亞,女變男的跨性別接受度較高,男變女的接受度很低,這與男性性別階級與女性性別階級的落差問題有關。
  回到整體來看,馬華如果作為一個「華文」的語言,它需要與馬來語、印度語和英語做競爭,從文化教育的繼承和歷史進程來看,馬華認為華人必須懂得華語,不可以忘記祖宗,這是一個奇妙的華夏至上主義狀態。對於其他種族,馬來人的地位在馬來西亞非常高,而斷定是否是馬來人的基礎標準是宗教而不是人種,馬來族群與宗教的關聯是受到憲法保障的,憲法中清楚地寫道,成為馬來人第一個條件就是信奉伊斯蘭教。伊斯蘭教在身分界定、文化、政治、經濟上都是非常重要的,華人想要得到馬來人的好處,只能加入回教。1969年後的五一三事件後,1971年出台的「新經濟政策」嚴格保障了馬來人在上市公司中的經濟佔比。對於同志族群來說,宗教在馬來西亞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也影響到跨族群婚姻。馬來人的命名邏輯沒有祖先,只有父親的名字,並且只有男女兩種命名方式,如果做出與名字上的性別相反的事情,就是一種性別的破裂。如果華人想要成為馬來人,就要放棄自己的祖先,這與華人傳統觀念是相悖的,所以名字就是一個種族隔離的藩籬。同時,飲食習慣和割禮也是阻礙華人與馬來人聯姻的因素。馬來西亞有兩套法律,一是刑法與民法,另一個是回教法,只對回教徒有效;馬來西亞還有一個非常高的權力機構:宗教局,所有與回教有關的事宜都要經過其管轄。當回教徒死亡後,由宗教局會來處理埋葬。
  此外,冷戰時期為了防止馬共在森林裡獲得資源,英殖民政府將所有的華人集中到一起圍起來監管,每天出入要經過哨站檢查,這種管理方式別稱作「新村(New Village)」,與馬來人居住的高腳屋不同。在馬來西亞,分為華文教育和國家學校教育,國家學校教育所有科目用馬來文教授。不同的語言有不同的理解事物的方式,當用華文學習科目時,與用馬來文學習對比,對該語言的使用和對語言的活絡程度是完全不同的,華文的落差也很大。當馬華往華語靠攏,把各自的宗族放下,馬華文化成為一種華人、被建構發明出來的時候,使用的是不同的方式,但都走向統一化、單一化的問題。當我們從宗教、教育、文化、社區等去看待馬華所對應的問題,我們要去談馬來西亞其他的種族,必須全盤地了解造成馬華問題的正是馬來人。可是造就了現在的馬來人的方式,也正是因為有華人。馬來人也是一個多元民族的共同體,他們也需要一個對手、一個他者,華人在來自強大傳統歷史文化背景下,剛好就是穩定馬來民族內部紛亂的最好手段。在任何的政治場合下,馬來西亞的外部問題(華人問題)都會成為緩解內鬥的藉口。華人作為必須存在的他者,存在於馬來西亞這塊土地上。講者曾寫過一篇文章〈馬華作為方法〉討論馬來人治國的方法,如果沒有華人,馬來西亞的馬來人就會自我分裂為不同的可能性。馬華建構了自我,也建構了別人,它同時也是被建構的一環,形成了一種多元文化體系下的奇怪現象。
  如果我們從文學來看,讀者群是一個很大的困境,大部分人不知道馬華有文學,或不知道什麼是馬華文學。從中文書寫來看,馬華文學可以進軍華語文化市場,同時繼承歷史傳統,進行自我教育,得到文學語言的培訓,與所有使用中文的族群共同享用的文化記憶。馬華文學利用全球華人共享的文化符號,繼承文學語言去進行更高維度的本土創作時,他們所繼承的文化會有更大的影響力,而這一整套文學隱喻系統所帶來的效應是馬來文沒有的。我們在看待選擇使用華語書寫文學時,他們的歷史文化因由都有關係。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馬華文學不是國家文學,因為馬來國語(馬來語)的排他性很強。這裡出現很弔詭的現象,是馬來西亞國家文學獎數次的得獎者是印尼籍作家,馬來文與印尼文基本是共通的,所以印尼人書寫的印尼文可以進入國家文學系統中。
  馬來西亞官方歷史的源頭來自六百多年前的馬六甲王朝,它的重要性來自於第三代蘇丹,他第一個接受回教教義,將回教列為馬六甲王朝的國教。馬來神話中很多人名都是漢人名字或印尼名字,但他們卻抹殺掉跟印度文明和華人文明的歷史,因為他們需要一個歷史的節點,讓馬來人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回教成為支撐馬來西亞管理和建設的最大力量的歷史源頭。馬來西亞是一個宗教治國、種族分化的國家,可是所有投稿國家文學的作品卻不可以涉及種族、宗教、性行為等。當無法談論這些內容時,馬華同志文學的生存只能躲躲藏藏在小雜誌或報紙中,以及逃離到台灣。台灣成為馬華文學重要的發展和發表的平台,台灣文學場域的研究,一定有馬華文學的位置,而馬華文學也是行成台灣文學的一個重要的理論支架,如果沒有馬華文學,台灣文學這個平台的重要性就沒有辦法如此深入地被發掘出來。
  而當我們去談同志、同婚法的「無中生有」時,除了文化、宗教、種族、家庭之外,還有法律,是把同志包括在內的。可是在馬來西亞想要同志身分/同婚合法,首先根據刑法377(它是一個恐嚇的力量),違反自然的交媾,要被定罪監禁和鞭刑,所有破壞體統的猥褻行為,也會被判處監禁,在馬來西亞一些伊斯蘭教控制的州屬,在公交車上男女需要分開坐,不能一起看電影;一些行為甚至可以被處死,而回教法則更加嚴格和野蠻。所以會不會覺得馬華同志文學自帶一種悲傷的氛圍?講者提到一個概念叫作「性張力」,是指情慾和禮教束縛各持一端,向中間拉扯,這一條線本身所產生的平衡力道。江小媛在1994年出版了《性張力下的中國人》,討論從中國古典文學(宋朝)開始,異性之間在禮教與性慾之間產生的張力。接受性的壓抑卻同時產生了性張力,讓馬華同志文學在隙縫之中,在國土之外找到了一個可能的生存空間,在其中發現一個張力的頂峰。從《棋子》中我們可以看到當華人同志與馬來西亞同志在一起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跨族通婚會面對很多教條的隔閡,但不需要結婚、不需要面對改教的同志,會產生更加情慾流動的禁忌的張力。
  馬華同志文學可以想像為斜線「/」,馬華、同志、文學各是一個元素,可以任意組合討論,這三種元素都是不同的困境,所以也是困境的三次方。許通元是馬華同志文學的發明者,他是馬來西亞南方大學學院的圖書館館長,也是馬華文學館的館長,通過不同的雜誌或文本中慢慢摸索到馬華同志小說。在馬華同志小說中,男同志小說佔大多數,按許通元整理從1960年代開始的馬華同志小說列表中,男同志小說也佔大多數。這是什麼原因呢?是選集所需、讀者需求嗎?還是男同志更加易懂?還是其他更少數的族群有其原因是不能出現的?男同志和女同志在馬來西亞的接受程度遠遠高於跨性別者,而跨性別者在馬來西亞同志圈也是被詆毀的對象。當台灣同婚合法時,從台馬兩邊新聞讀者的留言可以看出馬來西亞讀者非常缺少性別知識和性別觀念,如果網絡時代只是將許多相對一致的看法換一個發展的場域,馬華同志是否有前進的可能?講者指出,許通元的《馬華同志小說史》的史觀是相對牽強的,文本橫跨四十餘年,其中的性別觀念卻沒有前進。我們在做馬華同志小說的研究時,必須要知道馬華同志小說是複數的。它具有悲劇性,馬華同志的現況和文學討論並沒有前進,馬華文學在台灣發揮了作用,但在馬來西亞本土沒有發生作用。馬華同志小說會不會只是散落的點,無法匯聚成線?當馬來西亞的性別少數理論無法跟上時代的潮流時,馬華同志小說是否變成只能指認其中的男女同志?我們對於性別的想像已經不能清楚地指認時,更需要相對地去理解。
  馬華同志運動的建構比台灣晚了三十年左右,講者在2017年寫了一篇文章探問,若重新檢視馬華同志運動和知識建構是否仍然落後三十多年?2020年再次問這個問題時仍然沒有解答。馬華同志研究中,身分就是一切,不管是開端、過程還是結果,不管馬華、同志、文學,都是一種身分的再定義,解構、建構以及重新的展示和表演,馬華同志文學就是身分的複合體產生的多元表演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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